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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萍與蘩漪的愛情悲劇

欄目: 教師文案 / 發佈於: / 人氣:3.13W

 摘要:曹禺是個悲劇感很強的作家,有着突出的悲劇稟賦,具有鮮明的人生悲劇意識,對人類命運有着異常強烈的悲劇敏感。他創作的悲劇感人肺腑、扣人心絃。他異常真實地展示了人物的不幸、悲哀、絕望、掙扎、吶喊、瘋狂、懺悔......異常深刻地揭示了悲劇的不可避免性和悲劇的重大意義。曹禺悲劇藝術世界的建立是作者以悲劇眼光審視人生、介入現實的思想和情感結果,是作者人生悲劇意識外射開出的絢爛花朵,他是建立在曹禺對人生、命運與歸宿的悲劇性的理解與認識之上的。曹禺的《雷雨》,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贏得了廣大讀者、觀眾的喜愛。劇作中的繁漪是一個典型的悲劇形象,是最令人難以把握但又刻畫得最成功的人物。她一出場便是一副病態模樣:通身是黑色的,拿着一把團扇,雪白細長的手,時常按在自己病弱的胸上,輕輕的咳嗽。她滿臉憂鬱、痛苦、怨憤。接着是四鳳侍侯她吃藥,周樸園逼她喝藥,以後又説她“精神有問題”,周樸園硬是給她請了個大夫看病,在繁漪雨夜歸來時,周樸園竟説她瘋了,要周萍和手下人小心點。第二個説繁漪是瘋子,並要她死的,便是她深愛着的周萍。最終結局,她確實瘋了,併到了一所教堂裏。

周萍與蘩漪的愛情悲劇

關鍵詞:雷雨   愛情   命運   悲劇   意義   
   《雷雨》以1923年前後的中國社會為背景,真實地描寫了以周樸園的家庭為代表的封建色彩濃郁的資本家的家庭悲劇。對這種封建性資產階級家庭的殘酷和腐敗的真切感受和認識可以説大部分根源於曹禺的現實家庭生活。
    曹禺的父親與當時天津一個顯赫的封建官僚買辦大家庭——周學熙家關係密切。周學熙是周家最著名的人物,1912年在袁世凱政府裏當財政總長,曾參加袁世凱同五國銀行簽訂借款25000000鎊的賣國借款合同。但周仍依恃和利用袁世凱的勢力進行工業投資,在河北及天津形成了一個以周學熙為首的工業財團,由於曹禺的父親也是這個財團的人物,雖然投資不多,但和周學熙的一位兄弟有較多的詩文交往,加上經濟聯繫,於是就和周學熙關係比較密切。曹禺也因此有許多機會接觸和觀察這個官僚買辦家庭的生活,瞭解這個大家庭的許多人和事,甚至實現這個財團興衰榮枯的變遷。從周家及自己 的家庭這樣的封建買辦家庭生活,曹禺感受到了封建制度的黑暗,燃起了憎恨舊社會的火熾般的激情。當然,曹禺也通過對這些人和事的瞭解,打開了他後來進行創作的生活源泉。所以曹禺曾説過:“我這裏所説的生活,不是我們今天常講的工農兵的鬥爭生活,而是我那時所接觸所瞭解到的生活 。我對自己作品裏所寫到的人和事是非常熟悉的。我出生在一個官僚家庭裏,看到過許多高級惡棍,高級流氓;
《雷雨》裏出現的那些人物,我看的多了,有一個時期甚至可以説是和他們朝夕相處。因此,我所寫的就是他們所説的話,所做的事。”

    1934年《雷雨》的問世,立即以深刻的主題和獨特的藝術魅力震動劇場,引起強烈的 社會反響。從此宣告了一位傑出的劇作家的誕生。這種對生活的獨特的思考或理性評價寄寓於形象的塑造和雷雨本身的重大意義之中。

   《雷雨》激烈地“發泄着被壓抑的憤怒”,無情地抨擊着中國的家庭和社會,燃燒着令人驚醒的思想烈火,而這一切上的思想和熾熱的情感並不是靠劇中人或作者空喊出來的,完全是透過對人物性格的活靈活現的精心刻畫而顯示出來的。

    全劇共塑造了八個人物,幾乎每個人物都具有鮮明的個性。周樸園是作者着力刻畫的帶有濃厚封建氣息的資本家形象。他們建立的家庭是一個“最圓滿,最有秩序”的封建家庭,是一個具有強烈封建性的黑暗王國,他本人同這個封建家庭的傳統道德、窗台秩序有着深刻內在聯繫,所以他竭力維護封建大家庭的秩序。不僅他身上散發着封建遺老的臭味,就是他的發家史也帶着封建盤削的血腥味。在家庭裏他就是一個封建專制的暴君,他的話就是法律,就是命令,任何人不得違抗。他一登場正值自己機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在一起,請看他逼迫蘩漪吃藥:  

            周樸園        説,請母親喝。

            周衝         (端着藥碗發顫)爸您不要這樣。

            周樸園        你説什麼?

            周萍         (低頭,至周衝前,低聲)聽爸爸的話吧, 爸爸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蘩漪         (懇切地)留着我晚上和不成嗎?

            周樸園       (冷峻地)蘩漪,當了母親的人,處處替孩子想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 ,也應當替孩子做個服從的榜樣。

            蘩漪         (望望周樸園,有望望周萍,端起藥又放下)不!我喝不下!

            周樸園        萍兒,勸你母親喝下去。

            周萍          爸,我......

            周樸園        去,跪下,勸你的母親。

            周萍          (走至蘩漪前,向周樸園,求恕地)爸爸!

            周樸園        (高聲)跪下!

                           周萍望着蘩漪;
蘩漪淚痕滿面。周衝氣的發抖。

            周樸園         叫你跪下!

                           周萍正要向下跪。

            蘩漪           (望着周萍,急促地)我喝,我現在喝!(喝了兩口。眼淚又湧出來,望一望周樸園的峻厲的眼和苦惱着的周萍,嚥下憤恨,一氣喝下)哦......(哭着,由飯廳跑下)

    通過這段細節的描寫,便勾畫出周樸園的極端冷酷、專橫、威嚴的封建家長的面孔。全劇中蘩漪同周樸園的反覆較量,實質上反映了封建專制注意同資產階級個性主義的鬥爭,是一場封建家長統治的新女性反統治的鬥爭,從而更加暴露出周樸園身上的封建性特徵和自私、專橫的心思以及維護封建秩序的頑固性。作為一個反面人物,在性格方面,周樸園還具有突出的特點,一是資產階級的買辦性。周樸園雖然出生於封建家庭,同封建思想有很深的血緣關係,但是他曾到德國留過學,受過資產階級教育,尊敬追逐過時髦的社會思潮。他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上是一個“有體面”的人物,是一個煤礦公司的董事長,並在政治上和反動當局有聯繫,增藉助武裝警察開槍打死工人。這一切表明他不僅是一個封建家庭的暴君,而且還是一個具有反動性、買辦性的資本家。二是他的偽善性。周樸園的偽善性突出的體現在他對侍萍的態度上,據他自己表白,三十年來一直懷念侍萍,每年四月十八日為她做生日,一切都照着她正式嫁過周家的人看待,甚至屋裏的傢俱都是從前侍萍所喜歡的舊物,他穿衣服愛穿侍萍縫洗過的,並想“梅小姐”休整墳墓。。。。。這正所謂“深情繾綣”,朝夕懷念;
但是當侍萍真的活着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卻立即換了一副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的面孔,活生生地暴露出他的偽善性。而周樸園作為這個封建家庭的一家之主,對於周萍與蘩漪的愛情悲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可以這麼説,他是造成周萍與蘩漪主觀上的愛情和客觀上的亂倫關係的主要責任人,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蘩漪是《雷雨》中塑造得最成功的形象,真正具有“雷雨”的性格。曹禺對這一形象的創作初衷是這樣:“蘩漪是個最令人憐憫的女人。她不悔改,她如一匹執拗的馬,毫不猶豫地踏着艱難的老路,她抓着周萍不放手,想重新拾起一堆破碎的夢救出自己,但這條路也引她到死亡。在《雷雨》裏,宇宙正象一口殘酷的井,落在裏面,怎樣呼號也難逃脱這黑暗的坑。”正當她青春年少,憧憬着幸福的未來的時候,她屈從於父母之命,嫁給了比她大二十歲的周樸園,成了周家的主婦。她不愛周樸園,周樸園也不愛她,她們的關係僅僅是“生了衝兒”。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説,是莫大的不幸與悲哀!

    在這個寂寞枯淡、可以悶死人的家中,度過了十八年沉重的籠中生活,她蓬勃的生機漸漸消失,變成對死亡的等待。因而在這一個漫長恐怖的過程中,她得孤獨、脆弱而且乖巧。以至於周樸園説她:“精神失常”了。直到周萍出現並闖入她的生活,使她死灰般的心又燃燒起來,她把性命、名譽統統交給周萍,把一切人生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拼盡了 全力要逃脱這“殘酷的井”,對周萍"你不能看見了新世界就一個人跑“。但同樣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畸形家庭中的周萍是不值得她愛和犧牲的。因而壓抑的憤懣終於爆發出來,她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叛逆者。這主要表現在她與周萍的對話中:“周家的罪惡,我聽過,我見過,我做過。我始終不是你們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負責。不象你們的祖父、叔父同你們的好父親,背地裏做出許多可怕的事情,外表還是一副道德面孔、慈善家、是社會上的好人物......你父親對不起我,他用同樣手段把我騙到你們家來,我逃不開,生了衝兒。十幾年來就象剛才一樣的兇橫,把我漸漸磨成了石頭樣的死人。你突然從家鄉出來,是你,是你把我引到一條母親不象母親、情婦不象情婦的路上去,是你引誘的我!  繁漪是一個最“‘雷雨’的性格”她可以説是“雷雨”的化身,操縱着表層結構中的矛盾衝突,整個劇本的動力。正是她的所作所為,使得周萍、四鳳的追求失敗了,也使侍萍與周樸園之間一段悲劇根源被髮掘出來,打亂原來的局面,完成了這出悲劇。她要周萍陪伴自己,但她要求的並不是僅僅周萍。她是一個外形沉靜,可“愛起你來象一團火,那樣熱烈,恨起你來也會象一團火,把你燒燬”的女子,她被周樸園軟禁在這個彷彿是與世隔絕的周公館裏,整整十八年。寂寞枯淡的生活,沉重窒息的空氣,悶得她透不過氣。封建社會的勢權,周樸園家庭絕對權威獨裁,使得繁漪的生存理想與現實相悖,人性的本能追求被壓抑的生活使得她的存在也以一出悲劇的形式出現——她已不存在什麼希望,只安安靜靜等待死亡到來。

    從鄉間跑來的年輕人周萍,以他的熱情,他的慾望,使繁漪這株即將枯死的奇花得到了點滴雨露的滋潤,逐漸有了生氣。她按自己的性格愛了,把生命、名譽,整個交給了周萍。周萍畢竟不是周樸園,他猶豫怯弱,膽小怕事,決不是值得繁漪愛,值得為他犧牲的人。周萍作為周公館的大少爺,他受過“五四”時期民主思想的洗禮,不滿於父親的專橫與不尊重女性,他與後母的亂倫也是個性解放的一種要求,但是周樸園的衣缽傳人,例子竭力想做周樸園所代表的那個社會和階級的忠臣都孝子。基於這一立場,他作了周樸園的肖子,奉命唯謹,無限恭順,周樸園的一言一動,他幾乎都無條件地贊成。他愛上了四鳳,竭力想逃出周公館,中斷與繁漪的關係,只是對繁漪的變心,還有他懼怕的心裏在起着作用:他害怕與繁漪的關係張揚開去,不容於父親,不容於社會輿論,不容於整個統治勢力。

    周萍不敢與周樸園及其代表的社會力量決裂,遵循封建社會所謂的“良心”,但“良心與怯懦是同一回事”(王爾德)。他的怯懦,違背、負了繁漪,自身也陷入了一種最為尷尬的境地,三十年來的寄生生活,他成了具有空形的廢物,地主階級腐朽的生活方式消磨了他年輕人的朝氣和雄心,對父親對社會曾有的某種程度的仇恨和不滿,只能變為尊敬與恭順,但他要逃離這個家庭,去尋求一種新的,較有意義的生活,因為他無法忍受這種生存環境的折磨。

    可繁漪是不允許周萍擺脱這一生存的悲境的,她的性格雷雨般爆發去追求個性的解放,“一個女子,不能受兩代的欺侮”。這個帶着新思想的女性不可能輕易放棄了鬥爭。但她畢竟是地主階級中的一員,作為個人主義者她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自己的兒子被拉出來藉以破壞周萍和四鳳的結合;
魯貴是四鳳的父親便必不能留在周家;
周萍只能陪伴她,她也會安於虛偽和欺騙的不自然關係而不起來反抗。於是,每個人人性的追求都在被自己的地位,被彼此間複雜的關係,相互遏制、損害了,陷入了生存的悲劇。

    總之,蘩漪是一位受到新思潮感染,勇於追求個人幸福的資產階級女性,她熱情任性而又孤獨脆弱。周家與世隔絕修道院的生活給她內心帶來及度的痛苦。她與周萍的不正當關係是她對周樸園封建家庭統治的反抗,然而她的悲劇就在與她把幸福的希望寄託在周萍——周樸園的“孝子”身上。作者的刻削自如的雕塑家的筆法,刻畫出她那種特有陰鷙、乖戾、極端的性格。她的一生折射出封建勢力的強大壓力,説明了在當時追求自由與愛情,即便是一個資產階級女性也是不可能的。

    周萍是一個帶有封建性的資產階級大少爺,他是他父親年輕時候的影子,但比他父親更怯弱無能,頹唐不振,更具有寄生性和依賴性。他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同時也作為周樸園形象的豐富和補充,進一步表現出資產階級的精神崩潰和道德墮落。魯侍萍、四風都是舊社會下層被侮辱與被損害者,魯侍萍是一位善良正直、不畏全市的下層婦女,她憎惡周家,但把自己所受的苦難歸結於命運;
四風純樸善良,對黑暗現實的無知只能使她重蹈母親的覆轍。盧大海作為早期工人階級的形象,他強烈的愛憎情感和反抗精神,在一定程度上顯示了與之對立的上層社會在風雨飄搖中必然走向崩潰的危機,寄託着作者的社會理想。

    蘩漪和魯四風,一個是周家的主婦,一個是周家的侍女,可她們同愛着一個人——周家的大少爺周萍。而這種愛情關係又都是不能公開的。雙方都心虛氣怯,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祕密,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從她們的語言裏流露了出來。又如周萍和蘩漪的對話,充分表現了兩人內心世界和各自不同的性格特徵。一個為了真正的愛情,不惜一切要維護兩人關係,一個厭倦了這種關係,要千方百計擺脱;
一個要衝破牢籠的束縛,一個卻要做“父親的兒子”,維持父親“體面的家庭”;
一個勇敢、熱情、任性,一個怯懦、頹廢、偽善。可是兒子往往想不到的是,他所敬愛的父親竟然是一個披着羔羊皮的、兇殘的、沒有人性的、無惡不做的餓狼!他為了一己之利,長期霸佔了侍萍,而當為了迎娶富貴小姐時,又將侍萍母子倆拋棄,他實現了自己的邪惡的私慾,順利的娶回了年輕漂亮而又富貴有地位的女人,而這一切也最終導致了周萍與四風和蘩漪之間的亂倫關係的發生,也是造成周萍和蘩漪愛情悲劇的客觀原因。

    悲劇作為人類最深刻的藝術,它表現人類的最大不幸和最深苦難,揭示人生最悲慘的境遇,展露世界最無理的荒謬,它激情謳歌人類的最高理想、悲壯精神,卻又無情地把理想碾為粉沫,將精神化為泡影。但悲劇又總是魅惑着、激動着不幸和苦難的人類,喚醒他們對不幸和苦難的痛切感覺,唱出他們心中永恆而神聖的憂傷詩情,使他們對冷酷殘忍的現實給定性無所畏懼,反而更加痛戀地執著於嚴峻的人生,通過自己真誠的行動,走進必然使自己毀滅的悲劇性情境中。《雷雨》確實表現出了天命觀、命運觀、宿命觀。因而,正如曹禺本人所説,這部悲劇所接近的並不是十九世紀批判現實主義,而是古希臘的命運悲劇,它與《俄狄浦斯王》、《美狄亞》等作品一樣,“都是以這一點為中心的,這就是讓人的舉止行為面對一個為人所無法洞悉的、使人即使懷着最善良的願望仍要歸於失敗的某種力量或原則所控制的世界。”繁漪儘管以她最“雷雨”的性格,為爭取自己的自由和幸福孤軍奮戰、困獸猶鬥,但最後卻依然既失去情人又失去了兒子。侍萍雖然一心不想讓四鳳重蹈覆轍,可四鳳偏偏就好像是母親命運的再現。周樸園煞費苦心想要維持家庭的秩序,但最終卻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一切,都彷彿是命中註定,彷彿是有一種殘酷的命運在主宰,“無論人有怎樣的智慧,總逃不掉神安排的命運。” 過去,對這種命運觀,我們或者避諱,或者指責。其實,命運觀也表達了我們對宇宙人生的一種深刻認識,它表明,人還受着必然性的約束、限制,受着偶然性的擺佈、操縱,人對自己的命運是盲目的,就像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樣:“在這裏,預定的目的和達到的結果之間總是存在着非常大的出入,不能預見的作用佔了優勢,不能控制的力量比有計劃發動的力量強得多。”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人是宿命地被外在於他的力量所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