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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原文及賞析7篇 "紅色熱情流淌:《滿江紅》賞析與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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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是中國古代文學寶庫中的一顆明珠,這首歷史悠久的詩作以其濃郁的愛國情懷和雄渾壯麗的氣勢,深深地震撼着讀者的心靈。本文將帶您一起領略《滿江紅》的原文和獨特的賞析,感受其中藴含的激情與力量。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7篇

第1篇

沽酒南徐,聽夜雨、江聲千尺。記當年、阿童東下,佛狸深入。白面書生成底用?蕭郎裙屐偏輕敵。笑風流北府好談兵,參軍客。

人事改,寒雲白。舊壘廢,神鴉集。盡沙沉浪洗,斷戈殘戟。落日樓船鳴鐵鎖,西風吹盡王侯宅。任黃蘆苦竹打寒潮,漁樵笛。

我客居南徐買酒喝,耳聽夜雨瀟瀟,江中浪聲千尺高。想起當年王濬曾東下伐吳,還有深入南侵的拓跋燾。年輕識淺的白面書生有何用?蕭淵藻那樣的裙屐少年,偏偏又輕敵自傲。可笑掌北府兵者只愛紙上談兵,重用的不過是自命風流的幕僚。

如今的京口人事已改,又被白色的寒雲籠罩;舊時的營壘一片荒蕪,覓食的烏鴉聚集鳴噪。昔日的斷戈殘戟,都還沉在沙中被浪衝淘。夕陽餘輝裏只能聽到,樓船上鐵鎖的聲響;寒冷的西風吹拂下,舊時的王侯宅第一片荒煙蔓草。江邊的黃蘆苦竹任憑大潮拍打,那嗚嗚咽咽的水聲應和着漁父憔夫淒涼的笛子音調。

南徐:南朝劉宋元嘉八年(431),以江南晉陵地為南徐州,治京口,歷齊、樑、陳,至隋開皇元年(581)廢。後世以南徐為鎮江的代稱。

江聲千尺:意為夜雨瀟瀟、驚濤千尺,浪聲澎湃,氣勢豪放。

阿童東下:阿童是指西晉時期將領王濬,其小字阿童。阿童東下出自此。指代清兵南下。

佛狸深入:佛狸,是指南北朝時期北朝魏國皇帝拓跋燾,小字佛狸。佛狸深入這裏指代清兵南下。裙屐,指修飾華美而無真才實學的年輕人。

參軍客:指北府參軍劉牢之輩。晉秦(féi)水之戰,晉方即以所謂百戰百勝的北府兵為主力。

神鴉:指佛狸祠裏吃祭品的烏鴉羣集。“神鴉集”,由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句化來,謂佛狸祠的祭品召來了羣鴉,仍是言古今變遷。“

戟:古代兵器。青銅製,將矛、戈合成一體,既能直刺,又能橫擊樓船,有疊層的大船、大戰船。

黃蘆苦竹:黃蘆,秋天變黃之蘆葦。苦竹,又名傘柄竹,其筍味苦。

順治十年(1654)秋九月,吳偉業因清廷徵召,被迫離鄉北上。揹負着“二心之僕”的輿論壓力,其內心飽含自怨自艾的沉痛。抵達鎮江之時,正逢天降雨雪,陰霾滿空,更使他愁懷難解。於是無限感喟湧上心頭,寫下這首詞。

這首詞,由於作者帶着悲壯激烈的心情來寫,所以很有氣魄,從一開始的景色描寫,到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敍述,寫得氣勢磅礴、感情豪放、情緒激盪。下半片,寫世事巨大的變遷,滄海桑田,面貌全非。

沽酒汀邊,一身孤零。夜雨傍沱,又兼濤聲,其勢磅礴。“接着“記當年”以下,連續用典,歷數風流人物、興亡舊事,直至上片收煞,一氣奔注,略無滯礙,託興高遠。作者描繪這些歷史事件,寫得深刻入微,如:“阿童東下”中用“東下”來形容晉王浚進軍的氣勢,“佛狸深入”中用“深入”來説明進軍的程度和梁武帝輕敵,用“蕭郎裙廄"來比喻他華而不實,最後被圍困而死。“笑風流”句,説的是謝玄的北府兵曉勇善戰,將領們亦好談兵法。“笑”字微妙,不能簡單理解成譏笑,而應當理解為:當年曉勇的北府兵以及好談兵的將領們如今何在?此處“風流”有豪爽、粗獷的意思。上片多用典實,卻自然渾成,並不澀滯。但每個典故都是一個歷史事件,內涵豐富。如:“阿童東下”,“佛狸深入”,它們各含一個具體,生動,場面壯闊,戰鬥酷烈的故事。又如:“蕭郎裙屐偏輕敵’’,內含了梁武帝被困的故事,指出了華而不實的少年貽誤國事。

換頭轉人即景撫今。“人事改,寒雲白”句極言人世滄桑變幻,歷代興亡如白雲須臾變蒼狗,都只是瞬息間的事。其中詞中風景描繪,起了很大的襯托作用。如:“聽夜雨、江聲千尺。’’又如:“落日樓船鳴鐵鎖,西風吹盡王侯宅。”以落日殘照古戰場和西風吹進王侯家來顯示時代的變遷,且”西風吹盡王侯宅“,意同劉禹錫《烏衣巷》詩之”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言石頭城中東晉王侯的住宅如今也不復存在了。最後,”任黃蘆、苦竹打寒潮,漁樵笛“"描繪昔日的戰場,已一片冷寂、空曠、殘敗的景象。只剩下讓後人憑弔的遺蹟。寫黃蘆苦竹抽打着紅潮,是突出風,江風颯颯,不知漁夫還是樵子在吹着笛子,構成了悽苦幽怨的交響。全詞高曠沉鬱,蒼茫無盡,確有東坡風致。

作者其實是在影射明末清初的鎮江戰事鎮江的失陷與守將楊文驄的書生意氣,驕傲輕敵脱不了干係。將大清軍用燈籠火把偽飾起來的空筏看作是滿載敵兵的戰船,正當楊文驄為發炮擊沉了清軍的空筏而沾沽自喜時,清軍主力已在大霧的籠罩下發動偷襲,楊文驄的狼狽與尷尬遂成為那場災難的終點……縱觀整個戰局,弘光朝的覆滅就是那些誇誇其談、志大才疏的風流名士們所製造的悲劇。國亡了,家破了,西風吹盡王侯宅,光榮與尊嚴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此詞以蒜山附近為中心,將不同時代不同事件連綴一起,上下數百年,綜觀千古,語言精練而概括,一句一典,其景擴大,色彩黯淡。景中寓情,又因情選景,使詞具有情豪氣壯,悲激感人的特點,頗有蘇辛之風。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7篇

第2篇

登樓遠望中原,只見在一片荒煙籠罩下,彷彿有許多城郭。想當年啊!花多得遮住視線,柳多掩護着城牆,樓閣都是雕龍砌鳳。萬歲山前、蓬壺殿裏,宮女成羣,歌舞不斷,一派富庶昇平氣象。而現在,胡虜鐵騎卻踐踏包圍着京師郊外,戰亂頻仍,風塵漫漫,形勢如此險惡。士兵在哪裏?他們血染沙場,鮮血滋潤了兵刃。百姓在哪裏?他們在戰亂中喪生,屍首填滿了溪谷。悲歎大好河山依如往昔,卻田園荒蕪,萬户蕭疏。何時能有殺敵報國的機會,率領精鋭部隊出兵北伐,揮鞭渡過長江,掃清橫行“郊畿”的胡虜,收復中原。然後歸來,重遊黃鶴樓,以續今日之遊興。

⑴黃鶴樓:舊址在黃鶴山(武昌之西)西北的黃鶴磯上。陸游《入蜀記》:“黃鶴樓舊傳費瑋飛昇於此,後忽乘黃鶴來歸,故以名樓。“

⑵萬歲山:即萬歲山艮嶽,宋徽宗政和年間所造,消耗了大量民力民財。據洪邁《容齋三筆》説:“(萬歲)山周十餘里,最高一峯九十尺,亭堂樓閣不可殆記。“

蓬壺殿:疑即北宋故宮內的蓬萊殿。這四句形容北宋汴京宮室壯麗,富庶繁華。

⑶鐵騎:指金國軍隊。郊畿:指汴京所在處的千里地面,又指金國鐵浮屠重甲騎兵。

⑷風塵:指戰亂。杜甫《贈別賀蘭銛》:“國步初返正,乾坤尚風塵。“風塵惡,是説敵人佔領中原,戰亂頻仍,形勢十分險惡。

⑸膏:滋潤,這裏做被動詞。鋒:兵器的尖端。鍔:劍刃。《莊子·説劍》:“天子之劍,以燕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這兩句是説兵士們在哪兒呢?他們(的血)滋潤了兵器的尖端(意為被刀劍擊中而死亡)。

⑹溝壑:溪谷。杜甫《醉時歌》:“但覺高歌有鬼神,焉知餓死填溝壑。“這兩句是説老百姓在哪兒呢?他們已因飢寒交迫而死,被丟在溪谷中了。

⑺纓:繩子。請纓,請求殺敵立功的機會。《漢書·終軍傳》記終軍向漢武帝“自請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河洛:黃河、洛水。這裏泛指中原。這句是説哪一天能向皇帝請求,並得到他的命令率領精鋭部隊,揮鞭渡過長江,收復中原。

⑼此墨跡見近人徐用儀所編《五千年來中華民族愛國魂》卷端。原系照片;在本詞下面,並有謝升孫、宋克、文徵明等人的跋。

這首詞創作時代較《滿江紅·怒髮衝冠》略早,寫於南宋紹興四年作者出兵收復襄陽六州駐節鄂州(今湖北武昌)時。

紹興三年十月,金朝傀儡劉豫軍隊攻佔南宋的襄陽、唐、鄧、隨、郢諸州府和信陽軍,切斷了南宋朝廷通向川陝的交通要道,也直接威脅到朝廷對湖南、湖北的統治安全。岳飛接連上書奏請收復襄陽六州。次年五月朝廷正式任命岳飛兼黃、復二州、漢陽軍(湖北漢陽)、德安府(湖北安陸)制置使,統軍出征。由於軍紀嚴明、士氣高昂,部署運籌得當,岳家軍在三個月內,迅速收復了襄、鄧六州,有力地保衞了長江中游的安全,打開了川陝與朝廷交通道路。正在這大好時機,朝廷卻以“三省、樞密院同奉聖旨”的名義要求岳飛收復六州,然後班師回朝。於是岳飛只得率部回到鄂州。岳飛憑藉襄鄧大捷以僅三十二歲年齡被封為侯(武昌郡開國侯),但他並非功名利祿之徒,他念念不忘的是北伐大業。因此他仍不斷上奏,要求選派精兵直搗中原,收復失地,以免坐失良機。在鄂州,岳飛到黃鶴樓登高,北望中原,寫下了這樣一首抒情感懷詞。

從篇首到“蓬壺殿裏笙歌作”為第一段。寫在黃鶴樓之上遙望北方失地,引起對故國往昔“繁華”的回憶。“想當年”三字點目。“花遮柳護”四句極其簡練地道出北宋汴京宮苑之風月繁榮。萬歲山亦名艮嶽。據《宋史·地理志·京城》記載,徽宗政和七年始築,積土造成假山,假山周圍十餘里,堂館池亭極多,建制精緻巧妙(蓬壺是其中一堂名),四方奇花珍竹異石,悉聚於此,專供皇室遊玩。“珠翠繞”、“笙歌作”,極力寫作了歌舞昇平的壯觀景象。

第二段由“到而今”三字起筆(迴應“想當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寫北方遍佈鐵蹄的佔領區,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們的慘痛情景。與上段歌舞昇平的景象強烈對比。“鐵蹄滿郊畿,風塵惡”二句,花柳樓閣、珠歌翠舞一掃而空,驚心動魄。過片處是兩組自成問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戰士浴血奮戰,卻傷於鋒刃,百姓飢寒交迫,無辜被戮,卻死無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統兵北上解民於水火之中。“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這遠非“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導“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猛志。所接二句直寫作者心中宿願——領軍率隊,直渡黃河,肅清金人,復我河山。這兩句引用《漢書》終軍請纓典故,渾成無跡。“何日”云云,正見出一種急切的心情。

最後三句,作者樂觀地想象勝利後的歡樂。眼前他雖然登黃鶴樓,作“漢陽遊”,但心情是無法寧靜的。或許他會闇誦“昔人已乘黃鶴去”的名篇而無限感慨。不過,待到得勝歸來,“再續漢陽遊”時,一切都會改變,那種快樂,唯恐只有騎鶴的神仙才可體會呢!詞的末句“騎黃鶴”三字兼顧現實,深扣題面。

在南北宋之交,詞起了一次風格化的變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約深曲,這種藝術上的轉變根源卻在於內容,在於愛國主義成為詞的時代性主題。當時寫作豪放詞的作家,多是愛國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將領,其中也有岳飛,這種現象有其必然性的。這首《滿江紅》即由文法入詞,從“想當年”、“到而今”、“何日”説到“待歸來”,以時間為序,結構嚴謹層次分明,語言簡練明快,已具豪放詞的特點。

第3篇

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雲乍起、遠山遮盡,晚風還作。綠卷芳洲生杜若。數帆帶雨煙中落。傍向來、沙觜共停橈,傷飄泊。

寒猶在,衾偏薄。腸欲斷,愁難著。倚篷窗無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過卻。最憐輕負年時約。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

正是桃花水漲時,又幾番風險浪急。陰雲乍起,將遠山層層遮蔽。入黃昏,風吼不息。生滿杜若的沙洲,翻卷着綠色和香氣。幾片風帆,落下在迷濛煙雨裏。行船傍突入江中的沙嘴停泊,一股飄泊的憂傷在心中升起。

夜間春寒未退,偏又被薄人無寐。悲腸欲摧,沉甸甸的憂愁擔不起。一個人靠着蓬窗,拿來酒杯獨酌,將不眠的愁思澆患。寒食清明都過了,輕易錯過了從前約定的日期,料想閨中佳人,整天登樓凝望盼船回,人瘦如削憑欄立。

桃花浪:亦稱桃花水。舊曆二三月春水漲,正值桃花開,故稱。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例用入聲韻腳。以岳飛詞《滿江紅·怒髮衝冠》最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聲韻,但用者不多。

題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吳城山”地名。據《太平寰宇記》:“南昌縣……吳城山在治東一百八十里,臨大江。”船經常航行到這裏風浪所阻。張孝祥《吳城阻風》詩中雲:“吳城山頭三日風,白浪如屋雲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濤洶湧的險惡景象。

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在舊曆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漲,此時正值桃花盛開的的季節,故稱“桃花浪”。杜甫《春水》詩:“三月桃花浪,江流復舊痕。”詞裏“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湧險惡的氣勢。“雲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湘君》:“採芳洲兮杜若。”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向來”,即適來,“沙嘴”,即沙洲。晏幾道《玉樓春》:“停橈共説江頭路。”詞人產生遇風浪而飄泊天涯的情懷,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想起清明節都已過去,自己早就誤過歸期,辜負了佳人相約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滿了焦慮和痛苦。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粧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説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麼這裏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峯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着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説佳人在小樓裏終日痴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於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緻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藴充分刻畫出來。

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盪,尤擅長於勾勒鋪敍。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詞題點明作這首詞的緣由,詞人歸鄉途中被風阻於吳城山。開頭兩句與詞題“阻風”相照應。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詞裏“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湧險惡的氣勢。“雲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原本平靜的春水突然煙霧繚繞,大浪迭起。此時正值桃花繁盛,在大風的吹刮下,形成層層波浪,氣勢雄壯,更有險惡之勢。“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原本就已經延誤的回鄉歸程,如今又被惡劣的天氣耽誤,歸鄉日期仍要推遲,詞人自然產生了感傷情懷,遂有“傷漂泊”之語。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回想寒食節、清明節都已經過去,歸鄉卻尚無定期,早已辜負了與佳人的約期,無奈、痛苦之情更加強烈。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粧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説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麼這裏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峯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着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説佳人在小樓裏終日痴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於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緻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藴充分刻畫出來。

此詞本是抒發詞人的羈旅愁怨,卻不寫自己“人如削”,而通過想象佳人因盼望自己歸鄉,“終日望歸舟”,已“人如削”,實則把詞人盼望回鄉的急切心情刻畫得惟妙惟肖。如李白在《憶秦娥》中“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不説自己如何思念秦娥,而想象秦娥夢斷,表達詩人自己的孤單惆悵之情。此處詞人以“人如削”描繪佳人的形態,生動傳神。從對惡劣環境的描寫,轉入羈旅愁思的抒發,詞人因風惡而延誤歸鄉的痛苦之情表達得深切、真摯。以“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結尾,巧妙的藝術構思、細緻具體的描摹,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盪,尤擅長於勾勒鋪敍。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此詞作於宣和二年(1120)春。時張元幹由江西南昌赴南康拜會名士陳瑾,途經南昌城北的吳城山,遇風阻行,有感於飄泊在外,與妻子久別,遂賦此闋。

第4篇

似火櫻桃,如雪荼藦,映輝鬥豔。春色正濃,喜見春筍破土而出。母燕引着雛燕試飛,黃鶯呼叫伴侶。春帶愁來,不帶愁去,令人傷懷。

登樓望家國,有層山疊水相隔,飲煙已經被山擋住了,家在哪裏呢?古今家國之恨,向誰傾訴。鄉夢恐怕難以傳到千里之外了,唯聞子規啼三更月。杜鵑聲聲勸歸,人卻難以歸去。

茶蘑:亦稱酴醿,以色似酴醿酒而名。落葉小灌木,春末夏初開白花。一架:荼藦枝細長而攀緣,立架以扶,故稱一架。

龍孫:竹筍的別名。紫苔蒼壁:長滿青紫色苔蘚的土階。

蝴蝶夢:莊子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人造以蝴蝶稱夢。子規:亦名杜鵑。▲

1、葉嘉瑩主編 .《辛棄疾詞新釋輯評》(上冊):中國書店,20xx-01 :第31頁-第34頁 .

2、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 .《宋詞鑑賞辭典》(下冊):上海辭書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頁-第1302頁 .

第5篇

柳樹已是長條如帶,榆莢也結實如古錢。清明、寒食兩節已過。天晴了,滿園遊玩的仕女,滿城笙歌。陽光照耀,滿樹紅花紅得豔麗;雨後遠山,座座青翠欲滴。向江南問訊:誰會來這烏衣園探尋?是我這個江南的客人。

烏衣巷的模樣還似往昔。可烏衣巷中的往事今日已難尋覓。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地,看到的也不過是蒼茫暮色中殘陽漸墜西。我來這裏遊賞本想除去為官經歷上的煩意,眼前所見,倒為古今滄桑生出無數悲切和憂鬱。且端着酒杯讓我隨意暢飲,莫虛度了這天氣晴朗和花紅柳綠的光陰。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八句四平韻,後片十句五平韻。

金陵烏衣園:南京秦淮河岸烏衣巷東面,原為東晉王、謝等貴族住宅遺址,南宋時已成為人們遊樂場所。

清明寒食:“清明”是一年二十四節氣中的一“氣”。“寒食”是令名,在清明節前一兩日,以禁火做飯,故名。

烏衣事:指東晉王導和謝安住在這裏,衣冠來往、車馬喧鬧的歷史事蹟。

塵土債:指自己仕宦的官務。這兩句是説,本來想借遊園以擺脱繁雜的官場事務,誰知來到園中卻勾引起人世滄桑的無限悲涼。

這首詞為作者在建康(今南京)任淮西財賦總領時所寫。烏衣園,在烏衣巷之東,為晉代王謝等貴族故宅的遺址,宋代時此地成為遊樂場所。

“柳帶榆錢”,寫的是春末景況,故下句雲“又還過,清明寒食”,深有光陰荏苒之感。清明時節正是出遊的好時候。下面就寫遊園所見。“天一笑”,指天晴,化用杜甫的“每蒙天一笑,復似物皆春。”“羅綺”,此代指遊女。這幾句寫遊樂盛況:連天公也顯得特別高興綻開笑臉。遊女如雲,笙歌滿耳,一片歡樂。而此時花園裏的景色也格外清麗,正是雨後初晴之時,經過春雨的滋潤清洗,花紅欲染,山青如滴,色彩分明,十分奪目。以上數句,作者把遊人、景物、所見所聞的一切都寫得那麼美好,他的心情應當是愉快的,但實際卻非如此。“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他是此地的官員,來遊此地的池館即烏衣園,卻感到是作客(“江南客”自指併兼指其兄),感到與此地遊人、景物很不融洽,可見其心情的悒鬱。這裏是反襯寫法,他為什麼有這樣的心情呢?大概是由於仕宦的不如意。前一年年底他曾一度以淮西總領兼沿江制置使並知建康府,那是兩件很重要、也很能見才幹的職務,可是為時不久就停兼了。管理錢糧的總領比起威行一方的軍政長官未免有些冷落,再加上其兄吳淵的投閒置散,自然會產生鬱郁不得志的心理。這一個是用樂景寫哀,達到了十倍其哀的效果。

上片結拍以問句題明“江南客”今日來遊烏衣園,下片順理成章地轉入懷古。“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兩句以“烏衣”並提,但巷猶昔,事難覓,對比十分鮮明。王謝的德行已成歷史,今天不復存在,所以難覓。來到此地,只見小巷依然,於是自然生出物是人非之感。“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憑弔一番,“晚煙斜日”,景象何其蕭條。燕子當年經歷過烏衣園的繁盛,如今又看到它的冷落,作者的今昔之感借燕子作了具體呈現。這裏化用了劉禹錫《烏衣巷》詩句,但用意不同。劉詩旨在奚落、諷刺,這裏是景仰、懷念。下面作者由歷史沉思回答自身:“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塵土債”指自己和其兄的官務、宦情。這兩句意思説,本想解脱一下,誰知來到此地勾起如許悲涼。正如前面所述,他的悲涼既為王謝,更是為他們自己。這裏“塵土債”與“英雄跡”對照,顯示了自己及其兄多少沉淪下僚、塵驅物役的苦悶和憤慨;“英雄”二字顯示出兄弟二人不同於那些“慼慼於貧賤,汲汲於富貴”的世俗之人,他們悲憤的是壯志難酬,追求的是幹一番驚天動地的英雄事業。至此,作者遊園所觸發的深層意識才終於顯現出來。“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隨分,照例應景之意。即要趁着這天氣晴和的清明時節開懷暢飲,莫要辜負這大好時光。本來這賞春宴遊在他看來就是“虛擲”的表現——虛度了光陰,蹉跎了志業,可他卻説這樣才不虛擲,這是激憤的反語。更顯沉鬱。

全詞線索分明:由寫景開始,歡樂之景襯托出心中鬱悶之深;然後懷古,由歷史之事引出個人身世的慨歎,可以説寫景和懷古都是為寫人服務的,而且結合得非常貼切。

第6篇

柳帶榆錢,又還過、清明寒食。天一笑、浦園羅綺,滿城簫笛。花樹得睛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

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

柳樹已是長條如帶,榆莢也結實如古錢。清明、寒食兩節已過。天晴了,滿園遊玩的仕女,滿城笙歌。陽光照耀,滿樹紅花紅得豔麗;雨後遠山,座座青翠欲滴。向江南問訊:誰會來這烏衣園探尋?是我這個江南的客人。

烏衣巷的模樣還似往昔。可烏衣巷中的往事今日已難尋覓。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地,看到的也不過是蒼茫暮色中殘陽漸墜西。我來這裏遊賞本想除去為官經歷上的煩意,眼前所見,倒為古今滄桑生出無數悲切和憂鬱。且端着酒杯讓我隨意暢飲,莫虛度了這天氣晴朗和花紅柳綠的光陰。

柳帶榆錢。指柳條飄拂,榆莢成串。清明寒食:“清明”是一年二十四節氣中的一“氣”。“寒食”是令名,在清明節前一兩日,以禁火做飯,故名。

烏衣事:指東晉王導和謝安住在這裏,衣冠來往、車馬喧鬧的歷史事蹟。

塵土債:指自己仕宦的官務。這兩句是説,本來想借遊園以擺脱繁雜的官場事務,誰知來到園中卻勾引起人世滄桑的無限悲涼。

這首詞作於宋理宗端平元年(1234)寒食、清明兩節期間,當時作者在建康(今江蘇南京)任淮西財賦總領,與其兄吳淵同遊烏衣園,遂有此作。

這首詞為感憤時事之作。全詞繪景、弔古、抒情,逐層敍寫,一氣貫穿,自然渾成。

上片側重寫景,景中含情,其中“滿園羅綺,滿城簫笛”的熱鬧場景與“花樹得晴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的美好景緻,皆足以動人遊興,讓人興奮,但卻與宦途不順的吳氏兄弟的鬱悶心情不相協調,反而引出了他們的客居之愁。前兩句寫烏衣園及金陵城內遊人如織的賞春盛事,後兩句對仗工整,將此時節的美麗風景描繪得尤為繪聲繪色。“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在這烏衣園內的池閣館榭間遊玩的是些什麼人呢?其中就有我這來自江南的遊客。上片結句以一問答引出自己客中游園的身份,樂盡悲續,引起下片的身世之慨。

下片轉入懷古抒情,鬱悶之情貫穿全篇。“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兩句以“烏衣”並提,但巷猶昔,事難覓,對比十分鮮明。王謝的德行已成歷史,不復存在,所以難覓。來到此地,只見小巷依然,觸景生情。“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憑弔一番,“晚煙斜日”景象何其蕭條。燕子當年經歷過烏衣園的繁盛,如今又看到它的冷落,作者的今昔之感借燕子作了具體呈現。這裏化用劉禹錫《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詩句,但用意不同。劉詩旨在奚落、諷刺,這裏是景仰、懷念。“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語出辛棄疾《沁園春·和吳子似縣尉》詞中“直須抖擻塵埃”句。“這裏“塵土債”與“英雄跡”對照,顯示了自己及其兄多少沉淪下僚、塵驅物役的苦悶和憤慨;“英雄”二字顯示出兄弟二人不同於那些“慼慼於貧賤,汲汲於富貴”的世俗之人,他們悲憤的是壯志難酬,追求的是幹一番驚天動地的英雄事業。此二句將懷古之情拍合到自身的宦海沉浮之感中。“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多少英雄業績俱已成為過眼煙雲,又不禁心生悲涼。這兩句把這種思想感情的曲折表現。“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感情並非消極低沉,而是故作反語,表現自己濟時報國的“英雄”事業難以實現的悲憤。這正言若反手法的運用,使得全詞的感情更顯沉鬱悽勁。

詞有沉鬱頓挫之致,感情的抒發由隱到顯,諑弗展開。含藴深遠。頗耐人尋昧。筆調灑脱凝重,與辛詞風格相近。

第7篇

上巳日作。城南有坡,土色如丹,其下有堤,壅鄭淇水入城。

東武城南,新堤固、漣漪初溢。隱隱遍、長林高阜,卧紅堆碧。枝上殘花吹盡也,與君更向江頭覓。問向前、猶有幾多春,三之一。

官裏事,何時畢。風雨外,無多日。相將泛曲水,滿城爭出。君不見蘭亭修禊事,當時坐上皆豪逸。到如今、修竹滿山陰,空陳跡。

東武城南剛剛築就新堤,郟淇河水開始流溢。微雨過後,濃密的樹林,蒼翠的山崗,紅花綠葉,滿地堆積。枝頭殘花早已隨風飄盡,我與朋友同到江邊把春天尋覓。試問未來還有多少春光?算來不過三分之一。官衙裏的公事紛雜堆積,風雨過後更無幾多明媚春日。今日相約,泛杯曲水,全城百姓也爭相聚集。您不曾聞知東晉蘭亭修禊的故事?當日滿座都是豪俊高潔之士。到如今只有長竹滿山崗。往日陳跡,無從尋覓。

東武:此處指密州治所諸城。會:聚會。流杯亭:即諸城南禪小亭。上巳(sì):農曆每月上旬的巳日。三月上巳為古時節日,習用三月九年級日。壅(yōng):堵塞。鄭淇:水名,由鄭河、淇河於密州城南匯集而成,東北流入濰河。阜:土丘。卧紅:指花瓣被雨打落在地。江頭:指郟淇水邊。向前:往前,未來。幾多:多少。春:指春光。蘭亭修禊(xì):東晉永和九年(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與當時名士41人集合於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蘭亭,修祓禊之禮。眾人作詩,王氏作《蘭亭集序》。修禊,三月三日於水邊採蘭嬉遊,以驅除不祥。豪逸:指豪放不羈,瀟灑不俗的人。

這首詞城題目交代了作詞城地點、時間,敍寫城中心——“會流杯亭”,以及與此相關城城南引滿入城工程。上片寫雨後暮春景物,並抒寫了惜春城意緒。開頭三句從城南引滿入城工程寫起:東武城南筑就新堤,鄭淇河滿開始充盈。其所以由此落筆,因為這直接關係到“從滿”城滿源,對下片來説,真可謂伏脈千里。以下詳寫暮春景物,先寫雨後山岡上花木零落城景象:一場小雨過後,在那濃密城樹林中和蒼翠城山岡上,紅花綠葉,堆積滿地。透過字面,彷彿有詞人輕微城歎息。以“卧”、“堆”兩個動詞形容花葉遍地狼藉城狀態,以“紅”、“碧”兩個表示色彩城形容詞活用為名詞,借指花、葉,都顯得十分形象和精煉。再寫“枝上殘花”蕩然無存,於是的江邊追尋春天城蹤跡:試問未來還有多少春光?算來不過三分之一。這就是尋春所獲得城一個既令人失望又使人略感安慰城結果。因此,詞人在描寫暮春景物時,也由隱而顯地表現了他惜春城心情。

下片寫從滿流杯城現場盛況以及對當年蘭亭陳跡城感慨。換頭“官裏事”四句,詞人感歎官衙事務紛繁,自然界又多風雨,輕閒而明麗城日子竟沒有多少。這是一筆襯托,説明聚會流杯亭是很難得城。以下“相將泛從滿”兩句,正面寫從滿流杯城現場盛況:上巳日與同僚相約聚會於流杯亭,開展從滿流杯城活動,全城百姓都爭着前來觀光。“相將”句明點詞序“會流杯亭”,轉到對全詞中心內容城敍寫,但用墨極其簡煉,妙處全在從閒處鋪墊以及從側面烘托。與暮春自然景物相比,“泛從滿”是一道特異城風景線,它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春光大減所造成城缺憾,所以上片所寫未嘗不是一種絕好城鋪墊。“滿城爭出”句,由充當熱心觀眾城全城百姓渲染出從滿流觴現場城盛況。一個“滿”字和一個“爭”字,更令人想見萬人空巷城熱鬧情景,以及詞人作為州郡長官與民同樂城愜意和自得。另一層烘托則是由眼前景、事所引發城對歷史城聯想:“君不見蘭亭修楔事,當時座上皆豪逸。”顯然,蘭亭修禊與從滿流杯,當日主盟其事並作序城王羲之與詞人自己,眾名士(“豪逸”)與眾同僚,一一對應,其襯托和比喻之意清晰可見。結尾兩句緊承上文,對史事感慨系之:到如今只有長竹布滿故地城山嶺,而昔日盛事已成陳跡,再也無從尋覓了。這不僅是發思古之幽情,懷古主要是為了慨今,因為“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蘭亭集序》),其真正用意即在於此。它所藴蓄城是時光易逝、物是人非城沉痛之感,是帶有人生哲理意義城。

這年十二月,蘇軾離開密州任所時,還滿懷深情地寫下了一首《別東武流杯》詩,可見上巳雅集給他留下了美好城印象。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