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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原文及賞析6篇 《滿江紅》:中國江河澎湃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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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將介紹中國傳統名篇《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滿江紅》是明代文學家文徵明創作的一首長篇敍事詩,描繪了紅領巾農民起義的英雄壯舉。通過對詩歌的分析和解讀,我們可以深入瞭解文化背景、歷史情境以及作者的思想情感,進而品味其中所藴含的深刻意義。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6篇 《滿江紅》:中國江河澎湃之聲

第1篇

仙姥來時,正一望、千頃翠瀾。旌旗共、亂雲俱下,依約前山。命駕羣龍金作軛,相從諸娣玉為冠。向夜深、風定悄無人,聞佩環。

神奇處,君試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電,別守東關。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瞞。又怎知、人在小紅樓,簾影間。

仙姥來時,正一望、千頃翠瀾。旌旗共、亂雲俱下,依約前山。命駕羣龍金作軛,相從諸娣玉為冠。向夜深、風定悄無人,聞佩環。

當神姥出現時,一望千頃的巢湖上,碧波翻卷。她的旌旗儀仗與繚亂的浮雲一道,隱隱約約降落在前邊的山上。她的車子是由一羣神龍拖駕的,黃金的車軛閃閃發亮。她由一班妾媵陪伴着,每個人頭上都戴着白玉冠。夜漸深,風停住了。她們也隱沒不見了,寂靜中只聽見佩環碰擊的叮咚聲響。

神奇處,君試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電,別守東關。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瞞。又怎知、人在小紅樓,簾影間。

這神姥的威力確實神奇,你看吧:她鎮守着淮右地區,拱衞着江南一帶,還派出六丁神將,帶着雷霆和閃電,扼守着東關。卻笑人世間那些所謂“英雄”,沒有幾個是真正有本事的。你看,一篙春水,就把不可一世的曹阿瞞給嚇走了。他又哪裏知道,這位厲害的對手,竟是住在小紅樓上.簾幕之內的弱質女子呢!

仙姥來時,正一望、千頃翠瀾。旌(jīng)旗共、亂雲俱下,依約前山。命駕羣龍金作軛(è),相從諸娣(dì)玉為冠。向夜深、風定悄無人,聞佩環。

仙姥:神仙婦女。依約:隱隱約約。軛:駕車時套在馬頸上的曲型器具,一般木製。相從諸娣:隨從神姥的諸位仙姑。此句下白石自注:“廟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娣:古稱同夫諸妾。佩環:指諸神身上的裝飾品。

神奇處,君試看。奠(diàn)淮右,阻江南。遣(qiǎn)六丁雷電,別守東關。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gāo)春水走曹瞞。又怎知、人在小紅樓,簾影間。

奠:鎮守。淮右:宋時在淮揚一帶設置淮南東路和淮南西路。淮南西路稱淮右,湖屬淮右地區。阻:拱衞。六丁:傳説中的天神。韓愈詩: “仙宮敕六丁,雷電下取將。”別守:扼守。一篙:一竿。篙,撐船的竿。曹瞞:曹操小字阿瞞。簾影間:簾幕之內的(弱質女子)。

?滿江紅》這個詞牌,原調用仄韻,多以柳永格為準,但有融字的麻煩。所以白石為求協律而改仄為平。白石是南宋著名的大音樂家和大詞人,妙解音律,對景填詞,既能依舊調填詞,又能自創新調,還能變舊調為新聲。此詞即是一首變仄為平的變調。仄韻《滿江紅》多押入聲字,聲情激越豪壯;然而此詞改為平韻,聲情頓變,讀之只覺從容和緩,婉約清空,宜其被巢湖一帶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歌唱了。

詞中塑造了一位可敬可親的巢湖仙姥形象。她沒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種凜凜威嚴,而是帶有雍容華貴的姿態,神定氣閒的風範。她能夠運籌帷幄,指揮若定,保境安民,鎮守一方,成為詞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也間接表達了詞人對那些居高官,領厚祿而只知紙醉金迷,不管國憂民難的男人的諷刺和鞭撻。傳統神話中常常記載着我國的名山大川由女神來主宰。如崑崙山的西王母、巫山的瑤姬、洛水的宓妃等,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會的遺留。巢湖仙姥當是山川女神羣像中的一位。

詞的上片是詞人從巢湖上的自然風光幻想出仙姥來時的神奇境界顯得波譎雲詭,恍惚迷離。它分三層寫:先是湖面風來,綠波千頃,前山亂雲滾滾,從雲中似乎隱隱可見無數旌旗,這就把仙姥出行的氣勢作了盡情的渲染,顯得波瀾壯闊,氣象萬千。特別是“旌旗共、亂雲俱下”一句更為精采:一面是亂雲翻滾,一面是旌旗亂舞,對比何其鮮明景象何其壯麗!從句法來講,頗似王勃《滕王閣賦》中的“落霞與孤鶩齊飛”而各極其妙。這是一層。接着寫仙姥前有羣龍護駕,後有諸娣相隨,甚至連羣龍的金軛、諸娣的玉冠也熠熠生輝。至於仙姥本身的形象,詞人雖未着一字,然而從華貴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見她的儀態和風範。這是烘雲托月之法,妙在從虛處着筆。這些當然是出於詞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現實根據。原詞在“相從諸娣玉為冠”句下有自注雲:“廟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此為第二層。最後盪開一筆,意境驟轉寫夜深風定,湖面波平如鏡,偶爾畫外傳來清脆的丁當聲,彷彿是仙姥乘風歸去時的環佩餘音。在《疏影》一詞中,詞人曾寫王昭君雲:“想佩環、月夜歸來……”兩處都是化用杜甫《詠懷古蹟五首》“環佩空歸月夜魂”詩句。這三句意境清幽空靈,與前面所描繪的氣象萬千的景象形成鮮明對照和巨大反差。善於跳離前境,翻出新境,富有曲折變化、搖曳多姿之美,是白石詞的妙處。此雲湖上悄然無人,惟聞佩環,境界杳冥,啟人暇思。此為第三層。通過這三層描寫,巢湖仙姥的形象幾乎躍然紙上呼之欲出了。

過片處先以兩個短語提挈,振起後片境界。然後以實筆敍寫仙姥指揮若定的神奇才能,她不僅奠定了淮右,保障了江南,還派遣雷公、電母、六丁玉女(案《雲笈七籖》雲:“六丁者,謂陰神玉女也。”),去鎮守濡須口及其附近的東關。這就把仙姥的神奇才能誇張到極度,儼然就是一位坐鎮邊關威震敵膽的統帥。緊接着詞人又聯想起歷史上曹操與孫權在濡須口對壘的故事,發出了深深的感慨:“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瞞!”為什麼英雄人物中竟沒有一個真正的好手,結果卻只能靠一篙春水把北來的曹瞞逼走?這曹瞞當然不是實指歷史上的曹操,英雄好手也不會是指歷史上的孫權本人。詞人一方面是出於想象,把歷史故事牽移到仙姥的身上,以歌頌其才能之神奇,如同小序結尾所云:“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歸其功於姥雲。”另一方面也是借歷史事蹟表現他對現實的憤慨,因為當時距宋金的隆興和議將近三十年,偏安江南的南宋王朝也正是依靠江淮的水域來阻止金兵的南下的。這兩句以古諷今,寄興深微,而又渾融貼切,不露痕跡,無限感慨,都在虛處。

結句含蓄委婉,生活中沒有一個真正頂用的英雄人物,真正能夠以“一篙春水”迫使敵人不敢南犯的卻是“小紅樓、簾影間”的仙姥。以仙姥的神功蓋世而不居功自傲,反刺那些苟且偷安而又善於邀功請賞的無恥男人。“小紅樓、簾影間”的幽靜氣氛,跟上片“旌旗共、亂雲俱下”的壯闊場景,以及下片的“奠淮右,阻江南”的雄奇氣象,構成了截然不同境界。然正因為一個“小紅樓、簾影間”的人物,卻能指揮若定,驅走強敵,這就更顯出她的神奇才能。這種突然變換筆調的方法,特別能夠加深讀者的印象,強化作品的主題,並使行文顯得搖曳多姿,富有曲折變化之美。姜夔曾在《詩説》中總結自己的創作經驗説:“篇終出人意表,或反終篇之意,皆妙。”此詞結句,正是反終篇之意而又能出人意表的一個顯例,因此能給人以無窮的回味。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6篇 《滿江紅》:中國江河澎湃之聲 第2張

第2篇

?滿江紅·點火櫻桃》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閲,但從此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辛棄疾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

此詞描寫詞人因春歸而想家的悲涼情緒,它以春景為媒介,充分體現了自家身世和國家命運都很悲慘的感歎,是一首飽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傳下來,為人所喜歡,不僅在於它飽含深情厚意,更在於作者在寫詞時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訴説,而在生動鮮活的意境描寫中創造了幽遠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傷春。詞人的藝術觸覺是十分敏鋭的:詞人既欣賞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長。在詞人的筆下,暮春的景緻使人眼花繚亂。“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猶如彩色影片的特寫鏡頭,園林之中燦爛的春色被推到讀者的眼前。一株株櫻桃,碩果累累,紅得像着了火;一架荼正盛開着白雪般的花朵,與火焰般的櫻桃交相輝映,整個園林紅粧素裹,分外嬌豔。“春正好”是一句簡潔深情的讚語。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機勃勃。春筍穿破了長滿青苔的土階,蓬勃地向上生長;春燕牽引着初產的幼雛,在緩緩地飛翔;流鶯呼朋引伴,嬌音恰恰,就像奏響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長,恰如前人的名句“開到荼花事了”所標示的,高潮一過,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許正是因為預感到春之短暫,乳燕才飛得沒有興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來;那些自在的流鶯,也因此而歌聲不暢,它們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覺。燕之“弱”,鶯之“怯”,其實都是詞人感傷春天心理的外化,辛棄疾這裏則是滿腹心事。對於一個政治理想落空、在現實生活中屢受挫折的人來説,春歸是象徵着希望破滅。自然景觀的變化和季節的無情推移,牽動了詞人滿懷的愁恨,於是詞人向春天發出了怨憤之語:“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這三句與詞人的名篇《祝英台近·晚春》的結拍“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用語和含義都很相似,只是這裏語調更為急促,意思更為直截了當一些。詞人似在對空呼喊道:千愁萬恨,都是你春天給引出來的;如今你自個兒走得利索,卻把愁留給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經愁腸千結,無法解開。這一串怨春之語,無理之極,然而有情之極,“腸千結”三字,尤能誇張地表達出詞人抑鬱不堪的煩亂心緒。

詞的下片,具體而細緻地抒寫這被春天觸動的愁和恨。換頭的四個三字句:“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承“腸千結”一句而來,點明詞人內心所鬱積的,並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懷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詞人登高樓而遠望家鄉,無奈千重萬疊的春山遮斷了雙眼,茫茫無邊的煙波阻隔了歸路。這春山、這煙波,象徵祖國的分裂,象徵政局的險惡,象徵詞人執着追求的抗金恢復大業所遇到的無數艱難險阻。接下來“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説”二句,愁懷浩渺,語意悲愴,英雄的孤獨感拂拂生於紙面。所謂“古今遺恨”,按字面之義自然是指從古至今的恨事,但懷古是為了傷今,因而這裏的“古今”,偏重於指“今”。“今”之恨,莫過於中原淪陷、祖國分裂之恨。

由此可見,這兩句是向人們説明:詞人之“恨”的內容,決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風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國大恨;而詞人為雪此大恨而奮鬥,響應都寥寥無幾,此恨幾乎無處可以傾訴,這又是自己滿腔愁恨之更深一層。緊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塗的“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一聯而變其意。《莊子》上説,莊周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來文人就將做夢稱為“蝴蝶夢”。千里夢,指自己的想家夢。子規的叫聲像是在説“不如歸去”。這兩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筆,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來將上文所抒寫的內容進一步向廣闊的時空延伸。一個“不傳”,一個“叫斷”,是點鐵成金之語,使得這兩句比崔塗原詩更為悽切地表達出思家念遠之悲。還須指出的是,從詞人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遺恨”等來綜合判斷,這裏的所謂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區的寓所,而是思念遠在北方金人統治之下的山東濟南老家。全闋的結拍雲:“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聲聲”,承“子規叫斷”而來,可謂善於呼應,構鎖嚴密。“勸人歸,歸難得”二語,修辭學上稱為“頂真格”,其作用在於文氣貫通地傾瀉自己的苦痛之懷。這裏以情語結束,但由於與前面的形象描寫相聯繫,並且語意真摯感人,所以這個結尾仍然富有韻味,令人對這位愛國志士有家難歸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鳴之感。

辛棄疾的政治抒情詞,就表達方式而言,可分為直抒與曲達兩種。所謂直抒,是指張口暢談,議論之聲滔滔不絕,悲壯之情,慷慨豪邁之志,全盤托出,沒有半點含蓄,從不憑藉外物,不依靠比興等手法。所謂曲達,是指心裏有急切想説的話,但考慮到自己處境險惡,不敢將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暢快淋漓地説出來,而是憑藉花鳥山水來抒發自己的憂憤。此詞就是屬於後類。▲

1、葉嘉瑩主編 .《辛棄疾詞新釋輯評》(上冊):中國書店,20xx-01 :第31頁-第34頁 .

2、王明輝 .辛棄疾詞賞讀 :線裝書局,20xx-4 :第10頁-第11頁 .

3、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 .《宋詞鑑賞辭典》(下冊):上海辭書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頁-第1302頁 .

第3篇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長嘯:感情激動時撮口發出清而長聲音,為古人一種抒情舉動。

三十功名塵與土:年已三十,建立了一些功名,不過很微不足道。

八千里路雲和月:形容南征北戰、路途遙遠、披星戴月

靖康恥: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虜走徽、欽二帝。

賀蘭山:賀蘭山脈位於寧夏回族自治區與內蒙古自治區交界處。

朝天闕:朝見皇帝。天闕:本指宮殿前樓觀,此指皇帝生活地方。

我憤怒得頭髮豎了起來,獨自登高憑欄遠眺,驟急風雨剛剛停歇。抬頭遠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長嘯,一片報國之心充滿心懷。三十多年來雖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塵土微不足道,南北轉戰八千里,經過多少風雲人生。好男兒,要抓緊時間為國建功立業,不要空空將青春消磨,等年老時徒自悲切。靖康之變恥辱,至今仍然沒有被雪洗。作為國家臣子憤恨,何時才能泯滅!我要駕着戰車向賀蘭山進攻,連賀蘭山也要踏為平地。我滿懷壯志,打仗餓了就吃敵人肉,談笑渴了就喝敵人鮮血。待我重新收復舊日山河,再帶着捷報向國家報告勝利消息!

岳飛此詞,激勵着中華民族愛國心。抗戰期間這首詞曲以其低沉但卻雄壯歌音,感染了中華兒女。

前四字,即司馬遷寫藺相如“怒髮上衝冠”妙,表明這是不共戴天深仇大恨。此仇此恨,因何愈思愈不可忍?正緣獨上高樓,自倚闌干,縱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熱血滿懷沸騰激昂。——而此時秋霖乍止,風澄煙淨,光景自佳,翻助鬱悶之懷,於是仰天長嘯,以抒此萬斛英雄壯志。着“瀟瀟雨歇”四字,筆鋒微頓,方見氣度淵靜。

開頭凌雲壯志,氣蓋山河,寫來氣勢磅礴。再接下去,作者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十四個字,出乎意料,令人叫絕,此十四字,如見將軍撫膺自理半生壯志,九曲剛腸,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功名是其所期,豈與塵土同埋;馳驅何足言苦,堪隨雲月共賞。(此功名即勛業義,因音律而用,宋詞屢見)試看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識見!

過片前後,一片壯懷,噴薄傾吐:靖康之恥,指徽欽兩帝被擄,猶不得還;故下言臣子抱恨無窮,此是古代君臣觀念。此恨何時得解?功名已委於塵土,三十已去,至此,將軍自將上片歇拍處“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之勉語,説與人體會。雄壯之筆,字字擲地有聲!

以下出奇語,現壯懷,英雄忠憤氣概,凜凜猶若神明。金兵入據中原,止畏岳家軍,不啻聞風喪膽,故自岳飛言,“匈奴”實不足滅,踏破“賀蘭”直搗黃龍並非誇大其辭。“飢餐”、“渴飲”一聯合掌;然只有如此才足以暢其情、盡其勢。未至有復沓之感者,以其中有真氣在。

有論者設:賀蘭山在西北,與東北之黃龍府,遙距千里,有何交涉?那克敵制勝抗金名臣老趙鼎,他作《花心動》詞,就説:“西北欃槍未滅,千萬鄉關,夢遙吳越”;那忠義慷慨寄敬胡銓張元幹,他作《虞美人》詞,也説:“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這都是南宋初期愛國詞作,他們説到金兵時,均用“西北”、“樓蘭”(漢之西域鄯善國,傅介子計斬樓蘭王,典出《漢書·西域傳》),可見岳飛用“賀蘭山”和“匈奴”,是無可非議。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滿腔忠憤,丹心碧血,傾出肺腑。用文學家眼光視之結束全篇,神氣十足,無復豪發遺憾,令人神旺,叫人起舞。然而岳飛頭未及白,金兵自陷困境,由於奸計,宋皇朝自棄戰敗。“莫須有”千古奇冤,聞者髮指,豈可指望他率軍協同中原父老齊來朝拜天闕哉?悲夫。

詞不以文字論長短,若以文字論,亦當擊賞其筆力之沉厚,脈絡之條鬯,情趣之深婉,皆不同凡響,倚聲而歌,乃振興中華之必修音樂藝術課也。

第4篇

晝日移陰,攬衣起,香帷睡足。臨寶鑑、綠雲撩亂,未忺粧束。蝶粉蜂黃都褪了,枕痕一線紅生玉。背畫欄、脈脈悄無言,尋棋局。

重會面,猶未卜。無限事,縈心曲。想秦箏依舊,尚鳴金屋。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最苦是、蝴蝶滿園飛,無心撲。

紅日高掛,移影入室,我從沉睡中醒來,披上羅衣,撩起簾幕,來到鏡前,只見秀髮零亂,脂粉暗淡,臉上還有一線紅玉般的枕痕,我卻無心梳粧。背依畫欄,默默無語,凝望着昔日與他對奕的地方。

想到與他再見遙遙無期,我的無限心事齊湧心頭,久久難去。屋內秦箏依舊,箏聲猶在耳際,而他已遠在天涯。抬眼遠望,天邊芳草連天,回眼屋內,被香薰過的被褥只剩我一人獨宿。最痛苦的是,蝴蝶滿園飛舞。卻無人與我共同捕捉,觸景傷情,不禁淚落。

春帷(wéi):春天的帷帳,點明季節與處所。睡足:在牀上躺夠了,指女日子高懶起。

紅生玉:一作“紅生肉”,肉、玉均指女子兩腮;生,印出。

尋棋局:杜牧《子夜歌》:“明燈照空局,悠然未有期(棋)。”意為因無聊而尋找棋盤,以棋諧“期”,期待情人相會。

金屋:華美的房屋。意為女子在居室彈箏,卻無人欣賞。

無人撲:一作“無心撲”。句意為無人與其賞春戲蝶,而獨自傷懷。

上片寫當時的情事,層次分明:“晝日移陰”三句,寫天已大亮,窗外的日影仍在不停地移動,女主人公披衣起牀,帳中春睡已經睡足。接下來寫起身後的第一件事“臨寶鑑”,對着珠寶鑲嵌的明鏡,只見滿頭如雲的烏黑秀髮散亂蓬鬆,但卻毫無心思去梳洗打扮。“未忺粧束”的“忺”字作高興、適意解。下面忽然插入了“蝶粉蜂黃都褪了,枕痕一線紅生肉”兩句,似乎有些打亂有條不紊的結構,但卻另有作用。前一句借“蝶”、“蜂”、“褪”等在此處帶有特定性象徵意義的詞彙,用曲筆寫男女之間纏綿歡會已成為過去;後一句是寫枕邊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深深不褪似紅線一根生在肉裏;這也許是實寫,然而更重要的卻是以此表示,伊人雖去但刻骨銘心的愛卻已入心生根。此外,這兩句似也點明離別時刻剛過去不久,接下去寫女主人公從户內走到户外,“背畫欄、脈脈悄無言,尋棋局。”寫她背倚着廊前雕飾彩繪的欄干,含情不語,用目光去尋找往日二人對弈為樂的棋盤。“脈脈”點出了她的神態,“尋棋局”則是借遊移的目光落在棋盤上,寫出此時對弈者已去,空留下令人惆悵生情的棋盤,揭示出女主人公心中的空寂,出語含蓄。

下片寫追憶往日相聚的歡樂,更襯托別後的孤單悽苦。闋首從不知再次相聚會在何時,不少歡樂的往事將人纏繞攪得人心碎開始,下面鋪寫了三件生活小事,一步深似一步地刻畫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動,把無形的相思抒寫得淋漓盡致、觸手可及。它們的順序是先寫“秦箏依舊”,再寫“寶香薰被”,最後寫“蝴蝶滿園飛”。前兩件事的寫作技巧,一如上闋中“尋棋局”所示,使用的是今昔相襯比,使悲與歡的感情更加鮮明的手法。“想秦箏依舊,尚鳴金屋。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大意是:這昔日男女主人公時時撫弄撥彈的秦箏,如今依然在眼前,那熟悉的悠揚清亮的箏聲也似乎還繞樑不絕,但是伊人已去;放眼望、芳草連天鋪路不見遠行人在何方,這幅用寶香薰過的錦被為什麼失去往日的温暖,也只因伊人離去,如今的女主人是獨眠孤宿。“芳草連天迷遠望”之句夾在敍述事情之中,只是為了更加強遠行人已去,一對情侶天各一方的氣氛。最後一件小事的抒寫精彩無比,以其處在醒目的結尾位置,便起到為全篇增輝的效果。為什麼“蝴蝶滿園飛,無心撲”?為什麼這種愁情“最苦”?這本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通常小事,詞作者把它信手拈來,捕捉入詞,便把女主人公被相思折磨得無情無味,連滿園翩翩花間、上下翻飛的彩蝶,也引逗不起一點樂趣的情景,生動地描繪出來了。

該篇主要寫男女之情,不僅鋪敍物態,更能借物移情,使萬物皆着我之色、皆抒我之情,曲盡其妙。

元祐八年(1093年)哲宗親政,革新派既被斥殆盡,保守分子就呼朋引類,紛紛上場,卻又明爭暗鬥。在這種背景下,周邦彥寫了這首《滿江紅》。

第5篇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花覆千官鸞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濕霓裳,歌聲歇。

人去後,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説。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花覆千官鸞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濕霓裳,歌聲歇。

宋理宗與謝後整日歡娛,宴會通宵達旦,盡情享樂,人們沉漫在歡樂之中,不覺晨曦已照宮樓。鸞閣外、花叢中文武百官肅立慶賀,龍樓旁、寶鼎中香煙繚繞。元兵南下,一切豪華頓時煙消雲散。

人去後,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説。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人走之後,家書已絕。斷腸之時,無人訴説。哪能承受杜鵑啼血,遍地哀鳴。北宋亡於金,南宋亡於元。有誰知,北方的邊鄙之處,有伊人在哭泣,菱花形的銅鏡一碎為二。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què)。花覆千官鸞(luán)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濕霓(ní)裳,歌聲歇。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王昭儀:即王清惠。作者被元得之前,曾在官廷作琴侍,與王清惠關係甚密。天上人家:指皇官。王母:指謝後。漏:滴漏,古代一種滴水計時工具。闕:官門兩邊供望的樓,泛指帝王住所。

人去後,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説。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biàn)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杜字:古代蜀國望帝的姓名,相傳他死後靈魂化做杜鵬鳥,鳴聲悽切,古人又以為,此鳥啼聲不斷,出血乃止。海上:指北方邊鄙之處。

該詞上片追述昔日官中的繁華生活,下片設想王昭儀的處境和心曲,代她一訴衷腸。全詞多次使用典故,描述了家國破碎的悽慘,將詞人內心的哀愁表達地淋漓盡致。

上片主要以追述昔日宮中的繁華生活為主,和王詞原作相同。二人身份不同,回憶內容不一。王詞中回憶得充之經歷,而汪詞中多回憶宴會。“天上”三句,借西王母瑤池蟠桃大會的盛況,比喻謝後歡宴的樂。“被午夜”兩句,宴會氣熱烈,通宵達旦,一夜在不知不覺中逝去。“花覆”二句看出場面的豪華。閣外,龍樓房,花團錦簇,香煙繞。帝王將相,氣派十足。

“根黑風”兩句,戰爭的血雨風急降臨,豪華頓失。汪詞取意於白居易《長根歌》“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汪詞改用“黑風吹雨”的意象,表達十分含蓄。

“人去後”四個三字句,節奏急促,如音節中的快拍,刻畫出王清惠北上後的心境:家書斷絕,肝腸寸斷,無人可訴。這主要寫鄉愁。“心難説”是翻錄王詞原作“千古恨,憑誰説”句,講家愁國根。時值蒼生塗炭,江山瘡痍,形勢危艱,令人柔腸寸斷,加深了“難説”的深度。“杜鵑啼血”常作為國亡家破痛烈心情的象徵。“事去”一聯,不僅對偶精工,而且內容深廣。

“東汴水”句指金滅北宋,“西湖月”句指元滅南宋,十四個字將南北宋亡國曆史概括無遺。“西湖月”對應“人去後”其中藴藏濃濃鄉愁。汪元量在北地曾有《向州月夜酒邊賦西湖月》長詩:“月亦傷心不肯明,人亦吞聲淚如雨。”

詞結尾“有誰知”三句,“有誰知”意為此詞無他人知,只有己知。“泣”字和王清惠原詞中的“淚沾襟血”遙遙相對。汪詞引用此典,以鏡破喻親人離散,兼喻國家山河破碎。

汪元量這首和詞揮酒自如,用語貼切。和王清惠原作相比,意思相近而不雷同,押其韻而不拘常,絲毫不見絲毫的窘迫和束縛。詞中既有對王詞的唱和,又傾訴出知己之情,將自己的內心世界展現在詞中。

第6篇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我憤怒得頭髮豎了起來,帽子被頂飛了。頭自登高憑欄遠眺,驟急的風雨剛剛停歇。抬頭遠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長嘯,一片報國之心充滿心懷。三十多年來雖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塵土微不足道,南北轉戰八千里,經為多少風雲人生。好男兒,要抓緊時間為國建功立業,不要空空將青春消磨,等年老時徒自悲切。靖康之變的恥辱,至今仍然沒有被雪洗。作為國家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我要駕着戰車向賀蘭山進攻,連賀蘭山也要踏為平地。我滿懷壯志,打仗餓了就吃敵人的肉,談笑渴了就喝敵人的鮮血。待我重新收復舊日山河,再帶着捷報向國家報告勝利的消息!

怒髮衝冠:氣得頭髮豎起,以至於將帽子頂起。形容憤怒至極,冠閒指帽子而不閒頭髮豎起。瀟瀟:形容雨勢急驟。長嘯:感情激動時撮口發出清而長的聲音,為古人的一種抒情舉動。三十功名塵與土:年已三十,建立了一些功名,不為很微不足道。八千里路雲和月:形容南征北戰、路途遙遠、披星戴月。等閒:輕易,隨便。靖康恥: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虜走徽、欽二帝。賀蘭山:賀蘭山脈位於寧夏回族自治區與內蒙古自治區交界處。胡虜(lǔ):對女真貴族入侵者的蔑稱。朝天(闕):朝見皇帝。天闕:本指宮殿前的樓觀,此指皇帝生活的地方。

現什麼這首詞第一句就寫“怒髮衝冠”,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憤怒的感情?這並與是偶然的,這是作者的理想與現實發生尖鋭激烈的矛盾的結果。因此,必須對這個問題有所家解,才能正確理解這首詞的思想內容。岳飛在少年時代,家鄉就被金兵佔領。他很有民族氣節,毅然從軍。他指揮的軍隊,英勇善戰,接連獲勝,屢立戰功。敵人最怕他的軍隊,稱之現“嶽爺爺軍”,並且傳言説:“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岳飛乘勝追擊金兵,直至朱仙鎮,距離北宋的京城汴京只有四十五里家。金兵元氣大傷,準備逃歸,還有與少士卒紛紛來降。岳飛看到這樣大好的抗戰形勢,非常高興,決心乘勝猛追,收復中原。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許時的宰相秦檜,現家和金人議和,一日連下十二道金字牌,令岳飛班師回朝。岳飛悲憤萬分,説“十年之力,廢於一旦!”秦檜把岳飛看成是他投降陰謀的主要障礙,又捏造説,岳飛受詔逗留,抵制詔令,以“莫須有”(也許有)的罪名,將他害死。岳飛被害時,才三十九歲。家解家這些情況,對這首詞中充滿的強烈感情,就與難理解家。

上片寫作者要現國家建立功業的急切心情。開頭這幾句寫在瀟瀟的雨聲停歇的時候,他倚着高樓上的欄把,抬頭遙望遠方,仰天放聲長嘯,“壯懷激烈”!嘯是蹙口發出的叫聲。“壯懷”,奮發圖強的志向。他面對投降派的與抵抗政策,真是氣憤填膺,“怒髮衝冠”。“怒髮衝冠”是藝術誇張,是説由於異常憤怒,以致頭髮豎起,把帽子也頂起來家。“三十功名塵與土”,表現作者渴望建立功名、努力抗戰的思想。三十歲左右正許壯年,古人認現這時應許有所作現,可是,岳飛悔恨自己功名還與塵土一樣,沒有什麼成就。“八千里路雲和月”,是説與分陰晴,轉戰南北,在現收復中原而戰鬥。“莫等閒、白家少年頭,空悲切”,這與“少壯與努力,老大徒傷悲”的意思相同,反映家作者積極進取的精神。這對許時抗擊金兵,收復中原的鬥爭,顯然起到家鼓舞鬥志的作用。與主張議和,偏安江南,苟延殘喘的投降派,形成家鮮明的對照。“等閒”,作隨便解釋。“空悲切”,即白白的痛苦。下片寫家三層意思:對金貴族掠奪者的深仇大恨;統一祖國的殷切願望;忠於朝廷即忠於祖國的赤誠之心。“靖康”是宋欽宗趙桓的年號。“靖康恥”,指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京城汴京和中原地區淪陷,徽宗、欽宗兩個皇帝被金人俘虜北去的奇恥大辱。“猶未雪”,指還沒有報仇雪恨。由於沒有雪“靖康”之恥,所以,岳飛發出家心中的恨何時才能消除(“臣子恨,何時滅”)的感慨。這也是他要“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的原因。古代的戰車叫“長車”。賀蘭山,在今寧夏回族自治區的西北邊。

有一種説法,認現這首詞與是岳飛寫的,理由之一就是根據上面這句話。因現岳飛講“直搗黃龍,與諸君痛飲”,即渡過黃河向東北進軍,與會向西北進軍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與是岳飛的進軍路線。因現對這句詞的解釋牽涉到這首詞是與是岳飛寫的問題,因而顯得更現重要家。原來這是用典。《西清詩話》載姚嗣宗《崆峒山》詩:“踏碎賀蘭石,掃清西海塵。”這兩句詩是針對西夏講的,所以用“賀蘭石”。姚嗣宗是北宋人,岳飛借用這個典故,借用他要打敗西夏的壯志來表達他要打敗金兵的豪情,所以這句詞沒有問題。“山缺”,指山口。“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充分表達家作者對敵人的刻骨仇恨和報仇雪恥的決心。“壯志”,指年輕時的理想。“胡虜”是古代對我國北方少數民族侮辱性的稱呼。“虜”,指俘虜。這裏所謂的“胡虜”、“匈奴”,皆代指金貴族掠奪者。最後“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兩句説,等到收復中原、統一祖國的時候,就去報捷。“舊山河”,指淪陷區。“闕”,宮殿。”天闕”,指朝廷。我國古代進步的知識分子,往往都把忠於朝廷看作愛國的表現。在封建社會裏,尤其在民族矛盾激化,上升現主要矛盾的時期,“忠於朝廷”與愛國常常是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因此,岳飛在這首詞中所表露的忠於朝廷的思想,是跟渴望殺盡敵人、保衞祖國疆土的壯志,密切結合着的。

從藝術上看,這首詞感情激盪,氣勢磅礴,風格豪放,結構嚴謹,一氣呵成,有着強烈的感染力。

岳飛此詞,激勵着中華民族的愛國心。抗戰期間這首詞曲以其低沉但卻雄壯的歌音,感染了中華兒女。

前四字,即司馬遷寫藺相如“怒髮上衝冠”的妙,表明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此仇此恨,因何愈思愈不可忍?正緣獨上高樓,自倚闌干,縱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熱血滿懷沸騰激昂。——而此時秋霖乍止,風澄煙淨,光景自佳,翻助鬱勃之懷,於是仰天長嘯,以抒此萬斛英雄壯志。着“瀟瀟雨歇”四字,筆致不肯一瀉直下,方見氣度淵靜,便知有異於狂夫叫囂之浮詞矣。

開頭凌雲壯志,氣蓋山河,寫來氣勢磅礴。再接下去,倘是庸手,有意聳聽,必定搜索劍拔弩張之文辭,以引動浮光掠影之耳目——而乃於是卻道出“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十四個字,真個令人迥出意表,怎不為之拍案叫絕!此十四字,微微唱歎,如見將軍撫膺自理半生悲緒,九曲剛腸,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可為見證。功名是我所期,豈與塵土同輕;馳驅何足言苦,堪隨雲月共賞。(此功名即勛業義,因音律而用,宋詞屢見)試看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識見!

過片前後,一片壯懷,噴薄傾吐:靖康之恥,指徽欽兩帝被擄,猶不得還;故下言臣子抱恨無窮,此是古代君臣觀念之必然反映,莫以現代之國家觀念解釋千年往事。此恨何時得解?功名已委於塵土,三十已去,至此,將軍自將上片歇拍處“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之痛語,説與天下人體會。沉痛之筆,字字擲地有聲!

以下出奇語,寄壯懷,英雄忠憤氣概,凜凜猶若神明。蓋金人猖獗,荼毒中原,止畏岳家軍,不啻聞風喪膽,故自將軍而言,“匈奴”實不難滅,踏破“賀蘭”,黃龍直搗,並非誇飾自欺之大言也。“飢餐”、“渴飲”一聯微嫌合掌;然不如此亦不足以暢其情、盡其勢。未至有復沓之感者,以其中有真氣在。

有論者設:賀蘭山在西北,與東北之黃龍府,千里萬里,有何交涉?那克敵制勝的抗金名臣老趙鼎,他作《花心動》詞,就説:“西北欃槍未滅,千萬鄉關,夢遙吳越。”那忠義慷慨寄敬胡銓的張元幹,他作《虞美人》詞,也説:“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這都是南宋初期的愛國詞作,他們説到金兵時,均用“西北”、“樓蘭”(漢之西域鄯善國,傅介子計斬樓蘭王,典出《漢書·西域傳》),可見岳飛用“賀蘭山”和“匈奴”,是無可非議的。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滿腔忠憤,丹心碧血,傾出肺腑。即以文學家眼光論之,收拾全篇,神完氣足,無復毫髮遺憾,誦之令人神旺,令人起舞!然而岳飛頭未及白,金兵自陷困境,由於奸人讒害,宋皇朝自棄戰敗。“莫須有”千古奇冤,聞者髮指,豈復可望眼見他率領十萬貔貅,與中原父老齊來朝拜天闕哉?悲夫。

此種詞原不應以文字論長短,然即以文字論,亦當擊賞其筆力之沉厚,脈絡之條鬯,情致之深婉,皆不同凡響,倚聲而歌,乃振興中華之必修音樂藝術課也。

岳飛工詩詞,雖留傳極少,但這首《滿江紅》反勇而悲壯,深為人們所喜愛,它真實、充分地反映了岳飛既忠報朝、一腔熱血的反雄氣概。這首的上片,“怒髮衝冠,……空悲切”。意思説,我滿腔熱血,報朝之情,再也壓不住了,望到怒髮衝冠,在庭院的欄杆邊,望着瀟瀟秋雨下到停止。抬頭遠望,又對天長嘯,急切盼望實現自己的志願。三十多歲的人了,功名還未立,但是我也不在乎,功名好比塵土一樣,都是不足所求的。我渴望的是什麼東西呢?渴望是八千里路的征戰,我要不停的去戰鬥,只要這征途上的白雲和明月作伴侶。不能等了,讓少年頭輕易地變白了,到那時只空有悲憤。這一段表現了岳飛急於立功報朝的宏願。

下片,“靖康恥,……朝天闕。”靖康二年的朝恥還沒有洗雪,臣子的恨什麼時候才能夠消除呢?我要駕乘着戰車踏破敵人的巢穴,肚子餓了,我要吃敵人的肉;口渴了;我要喝敵人的血。我有雄心壯志,我相信笑談之間就可以做到這些。等待收復了山河的時候,再向朝庭皇帝報功吧!這一段表現了岳飛對“還我河山”的決心和信心。

這首詞,代表了岳飛“既忠報朝”的反雄之志,表現出一種浩然正氣、反雄氣質,表現了報朝立功的信心和樂觀主義既神。“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雄匈奴血。”“侍從頭、收拾舊山河”。把收復山河的宏願,把艱苦的征戰,以一種樂觀主義既神表現出來,讀了這首詞,使人體會,只有胸懷大志,思想高尚的人,才能寫出望人的詞句。在岳飛的這首詞中,詞裏句中無不透出雄壯之氣,充分表現作者憂朝報朝的壯志胸懷。

從“怒髮衝冠”到“仰天長嘯”,先是寫在家裏庭院中的情況,他憑觀欄雨,按説這是一種很愜意的生活,可是卻按不住心頭之恨而怒髮衝冠。一句“仰天長嘯”,道出了既忠報朝的急切心情。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説明了岳飛高尚的人生觀,兩句話把作者的愛與恨,追求與厭惡,説得清清楚楚。岳飛在這裏非常巧妙地運用了“塵與土”;“雲和月”。表白了自己的觀點,既形象又很有詩意。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兩句話很好理解,可作用很大,接着上面表達出的壯烈胸懷,急切期望早日為朝家收復山河,不能等待了!到了白了少年頭,那悲傷都來不及了。它有力地結束詞的上片所表達的作者心情。

下片一開始就是,“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把全詩的中心突出來,為什麼急切地期望,胸懷壯志,就因為靖康之恥,幾句話很抽象,但是守渡得很好,又把“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具體化了。從“駕長車”到“笑談渴雄匈奴血”都以誇張的手法表達了對兇殘敵人的憤恨之情,同時表現了反勇的信心和無畏的樂觀既神。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以此收尾,既表達要勝利的信心,也説了對朝庭和皇帝的忠誠。岳飛在這裏不直接説凱旋、勝利等,而用了“收拾舊山河”,顯得有詩意又形象。

上片寫作者悲憤中原重陷敵手,痛惜前功盡棄的局面,也表達自己繼續努力,爭取壯年立功的心願。

開頭五句“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起勢突兀,破空而來。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不可阻遏。這時,一陣急雨剛剛停止,詞人站在樓台高處,正憑欄遠望。他看到那已經收復卻又失掉的國土,想到了重陷水火之中的百姓,不由得“怒髮衝冠”,“仰天長嘯”、“壯懷激烈”。“怒髮衝冠”是藝術誇張,是説由於異常憤怒,以致頭髮豎起,把帽子也頂起來了。“怒髮衝冠”,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憤怒的感情並不是偶然的,這是作者的理想與現實發生尖鋭激烈的矛盾的結果。“壯懷激烈”!嘯是蹙口發出的叫聲。“壯懷”,奮發圖強的志向。他面對投降派的不抵抗政策,真是氣憤填膺,“怒髮衝冠”。岳飛之怒,是金兵侵擾中原,燒殺虜掠的罪行所激起的雷霆之怒;岳飛之嘯,是無路請纓,報國無門的忠憤之嘯;岳飛之懷,是殺敵為國的宏大理想和豪壯襟懷。這幾句一氣貫注,為我們生動地描繪了一位忠臣義士和憂國憂民的英雄形象。

接着四句激勵自己,不要輕易虛度這壯年光陰,爭取早日完成抗金大業。“三十功名塵於土”,是對過去的反省。表現作者渴望建立功名、努力抗戰的思想。三十歲左右正當壯年,古人認為這時應當有所作為,可是,岳飛悔恨自己功名還與塵土一樣,沒有什麼成就。“三十”是約數,當時岳飛三十二歲。“功名”,即前面説到的攻克襄陽六郡以後建節晉升之事。宋朝以“三十之節”為殊榮。然而,岳飛夢寐以求的並不是建節封侯,身受殊榮,而是渡過黃河,收復國土,完成抗金救國的神聖事業。正如他自己所説“誓將直節報君仇”,“不問登壇萬户侯”,對功名感到不過象塵土一樣,微不足道。“八千里路雲和月”,是説不分陰晴,轉戰南北,在為收復中原而戰鬥。是對未來的瞻望。“八千”是約數,極言沙場征戰行程之遠。“雲和月”是特意寫出,是説出師北伐是十分艱苦的,任重道遠,尚須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才能“北逾沙漠,喋血虜廷”(《五嶽祠盟記》),贏得最後抗金的勝利,上一句寫視功名為塵土,這一句寫殺敵任重道遠,個人為輕,國家為重,生動地表現了作者強烈的愛國熱忱。“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與“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意思相同,反映了作者積極進取的精神。這對當時抗擊金兵,收復中原的鬥爭,顯然起到了鼓舞鬥志的作用。與主張議和,偏安江南,苟延殘喘的投降派,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等閒”,作隨便解釋。“空悲切”,即白白的痛苦。“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既是岳飛的自勉之辭,也是對抗金將士的鼓勵和鞭策。

詞的下片運轉筆端,抒寫詞人對於民族敵人的深仇大恨,統一祖國的殷切願望,忠於朝廷即忠於祖國的赤誠之心。

“靖康”是宋欽宗趙桓的年號。“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突出全詩中心,由於沒有雪“靖康”之恥,岳飛發出了心中的恨何時才能消除(“臣子恨,何時滅”)的感慨。這也是他要“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的原因。又把“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具體化了。從“駕長車”到“笑談渴飲匈奴血”都以誇張的手法表達了對兇殘敵人的憤恨之情,同時表現了英勇的信心和無畏的樂觀精神。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以此收尾,把收復山河的宏願,把艱苦的征戰,以一種樂觀主義精神表現出來,既表達要勝利的信心,也説了對朝庭和皇帝的忠誠。岳飛在這裏不直接説凱旋、勝利等,而用了“收拾舊山河”,顯得有詩意又形象。

這首詞代表了岳飛“精忠報國”的英雄之志,表現出一種浩然正氣、英雄氣質,表現了報國立功的信心和樂觀主義精神。詞裏句中無不透出雄壯之氣,充分表現作者憂國報國的壯志胸懷。這首愛國將領的抒懷之作,情調激昂,慷慨壯烈,充分表現的中華民族不敢屈辱,奮發圖強,雪恥若渴的神威,從而成為反侵略戰爭的名篇。

岳飛(1103—1142),字鵬舉,宋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裏(今河南安陽市湯陰縣程崗村)人,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戰略家、民族英雄,位列南宋中興四將之首。岳飛是南宋最傑出的統帥,他重視人民抗金力量,締造了“連結河朔”之謀,主張黃河以北的抗金義軍和宋軍互相配合,夾擊金軍,以收復失地。岳飛的文學才華也是將帥中少有的,他的不朽詞作《滿江紅》,是千古傳誦的愛國名篇。葬於西湖畔棲霞嶺。